在深七年,不安和孤独越来越强烈。

不安把我逼成深度强迫症患者,每天回家睡前都要检查钱包在不在包里,钱包里装了新旧身份证,常用银行卡,信用卡,如果钱包丢失,后果简直不敢想象,不知道我会不会原地爆炸。
这些东西每天都背在小包里,人在包在,隔三差五的检查一遍。放出租屋也总觉得不安全,万一哪天失火都烧掉了咋办?那样我连家都回不去了。身份证那是至关重要的,照片再雷也得天天背着。

有次做梦,梦见晚上跟几个已婚女同事逛街,逛完大家各自散去,我也叫了个出租车回家,师傅问我去哪儿,我第一反应是湖北的家,随即意识到这是在深圳,但哪个区哪个路口,几栋几号,全无印象,就这么搜肠刮肚回忆住所的蛛丝马迹,深圳就这么几个区,梦里竟像失忆一般,连一个区名都想不起来了。

梦醒,还没完全清醒时,我弹起来翻箱倒柜地找出租房合同,把地址写在便利贴上,狠狠背了十遍,才清醒过来。


孤独,不是旁人理解的那种“该找个男朋友了”。

我的孤独,大概只有我自己懂得吧。漫长的住校生涯(小学五年级到大四一共12年)筑就一堵无形的高墙,走出墙来,状态就像《肖申克的救赎》那几个晚年假释的犯人一样,无所适从。(二刷肖申克时,看到old John在公寓房梁刻字自杀时,内流满面)。办公楼周边的有很多消遣,自助KTV,电影院,图书馆,健身房,游泳馆,各种吃吃喝喝玩玩的多如牛毛。

有时看了场文艺老电影,曲终人散之时,会有点不想离去;在图书馆一呆就是很久,在麦当劳或者那些面包甜品店,听听钢琴曲,发发呆,总是不愿离开。我喜欢这份“热闹”中的宁静,否则只有无所遁形的孤独。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刷手机。

在家时,我更愿意跟家人聊聊天,爷爷奶奶讲以前的故事很有趣,或者让奶奶讲些最近的乡里乡亲的近况八卦。但在这儿,我不得不每天拿着手机,它即是我的老伴,又是我的保护色。

在这里,我随时可以去到附近电影院看一场电影,随时能吃到各种热带水果,美味的甜品,童心泛滥时可以去抓娃娃,心情不好,可以随时到自助KTV里随时K歌。想练人鱼线,周边健身房排着队任我挑选。但可能我那条连接着快乐的神经彻底失灵了。朋友圈跟空间发的开心的皂片,并不是真的开心,而是我认为自己应该感到开心的事情。前段时间频频梦到买票回家,终究不敢轻易付诸行动。

这座城市,一旦离开大概就是永别了,若想卷土重来,恐怕不会再有年少时的勇气。离开了这么久的故乡,只学会了怎么快乐长大,安身立命的本事却没有。

每次从家里来深圳的列车上,总有许多放弃家乡薪资优厚的铁饭碗,来深圳放手一搏的人。很佩服,也很羡慕他们对自己的目标那么明确,又那么果敢。而我,茫茫然像片无精打采的叶子随风飘荡,蹉跎岁月,不知道前路在何方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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